“我们只有站得更高,眼界才会更高;我们只有眼界更高,境界才会更高。”
——作者感悟
夷陵楼,庄重而大气,文雅而质朴。
她,以特殊的风韵,屹立于江水之岸,傲立于平湖之滨。
夷陵,她为鄂西南宜昌之故称,富有数千年的历史之内涵。
古人叹曰:“水至此而夷,山至此而陵”;
今人称赞:“人至此而喜,心至此而悦”。
籍如此***之宝地,造如此祥瑞之宝楼,乃画龙点睛之笔,乃锦上添花之举。
古往今来,华夏大地阁楼成林,它们尽显风流,各展风采。
黄鹤楼,它以“孤帆远影碧空尽,唯见长江天际流”的景象而驰名天下。
岳阳楼,它以“先天下之忧而忧,后天下之乐而乐”的境界而传扬世间。
然而,夷陵楼又如何呢?
朋友恩军几次诚邀我同登夷陵楼,却因无闲暇而未能如愿。直到前不久初冬的一日,方才得以成行。
如果说,巫峡南岸大山深处被誉为“美镇”的野三关是我的生母的话,那么夷陵便是我的奶妈。
遥想当年,年青的我走出了三峡,第一脚踏上这片土地时,才知道大山之外还有更为广阔的天地。
临行时,母亲说:“水往低处流,人往高处走。去吧,孩子!”
从此,夷陵大地用她甘甜的***续养了我。
斗转星移,离开宜昌又十多年了,我时常在梦里回到它的怀抱。
想到此,禁不住热泪盈眶,百感交集。
当晚,我们夜宿市区中心。
我特意选择了楼层较高的清江大酒店,想居高处而远望久违的故园之夜,以慰藉积淀深厚的思乡之情。
抬头望天空,明月高悬,闪烁的星星点缀夜空。
低头看大地,华灯初上,彩色的车流穿行街道。
眼前的一切,既是那么亲切,又是那么陌生,尤其是近处的高楼遮挡了视野,那种“欲穷千里目”而不达的遗憾顿然而生。
深夜,我做了一个梦,梦见自己幻化成一只彩色的大鸟,翱翔在辽阔的天空,俯瞰着夷陵大地那如诗如画的美景。
次日清晨,我们驱车来到***河畔,夷陵楼的身影映入眼帘:
她,身着深红色衣妆,站在至高的地方,以慈祥的面容,热情的微笑,敞开的胸怀,张开的臂膀,等候和迎接着我们的到来。
我们沿着青石台阶拾级而上。
楼门上,“江关名胜”的题字如蛟龙漫游,似凤凰飞舞;
庭院中,绿树成荫,几株海棠树枝繁叶茂,果实累累;
阁楼里,文物满目,承古纳今;艺术精品,栩栩生辉。
我们登至顶楼,眼前展现一派大好风光:
脚下,楼宇遍布,市场繁荣;
前面,河水环绕,青山护卫;
远处,长江远去,烟波浩渺。
阳光,犹如母亲的慈爱,源源不断的暖流,从蓝天白云里渗透而来,消融着冬日里的寒冷,也给我的第二故乡镀上了浓厚的金色,使之灿烂辉煌,大放异彩。
我举目远望,仿佛看到了昭君村、屈原祠、三峡大坝、神龙架林海、鄂西吊脚楼,还有那数不尽的山外青山楼外楼。
此情此景,唐宋八大家之一的诗人,曾任夷陵县令的欧阳修,若今登此楼,至少不会再有“望极离愁,黯黯生天际”的伤感了吧!
我暗自思忖:“十多年前,我在这座楼所在地的冯家湾居住多年,怎么就没有眼下如此的感受呢?”
我顿然而悟:“我们只有站得更高,眼界才会更高;我们只有眼界更高,境界才会更高。”
此时的我,似乎是被母亲高高举起的孩子,刹那间,又长高了许多。
我依依不舍地告别夷陵楼。蓦然回首,她依然伫立在那里,深情地为我们送行。
看,她的两眼溢出了泪花;
听,她的双唇道出了告别。
啊,夷陵楼,故乡的灵魂!
啊,夷陵楼,母亲的化身!
我向你鞠躬,深深的鞠躬!
——我的母亲楼!